两人吃完饭喝完茶后,外面雨势依旧。沈宗执意要去看夜景,于是民宿老板就借给他们两把大雨伞和两双雨靴,以及一盏手提应急灯,嘱咐他们上山小心。
他们沿着空荡荡的盘山公路一路向上,还必须时刻打着应急灯以防有突然经过的车辆。雨水如帘像针,密密麻麻的有时前面的路都难以看清。
“姓沈的,你这文艺癌也是够严重,下这么大的雨还来要爬山看夜景。”方亦礿撑着伞一边谨慎地趟过水洼一边吐槽。
沈宗听到后转过头来,雨伞下面的脸有些担心“那……那我们回去吧?如果亦礿你不喜欢的话……”
“都走到这了才说这种话,”方亦礿用自己的伞顶了他的伞一下,溅起无数雨点飞旋:“快走吧,早去早回。”
“好,”沈宗见他答应立即漾起愉悦的笑容,眼里映着应急灯的光火深情款款,声音也温柔无限:“亦礿,谢谢你陪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其实,我想和亦礿共打一把伞,雨中漫步……”
“少废话快点爬山!”
雨中提灯漫步的确别有一番风味,雨水潮湿的空气让整座山都空灵起来。两人沿公路而上,虽然一路无言,沈宗嘴角都带着幸福的笑容。
等他们来到空无一人的观景台时,雨已经小了很多,下面的土楼亮起暖黄色的灯光,在毛毛雨勾勒的朦胧中有种梦幻的美感。两人一时没有说话,静静地看着山下祥和的土楼群。
“看来不虚此行。”半晌后方亦礿平静地说了一句。
沈宗转过头看着他,手一松伞就落到了地面,然后慢慢走到方亦礿的伞下,呼吸近得清晰可闻。
方亦礿知道对方想干什么,观景台月黑风高,最适合做见不得人的事了。他也没拒绝,任由沈宗凑过来吻住了自己的嘴唇,然后也张开嘴伸出舌头撬开对方的口腔,由慢而快地展开攻势,逐渐霸占主导地位。
可能因为有美景加持,沈宗被他果决而猛烈的深吻搅得兴奋而晕眩,激动地也开始热烈回应起来,他双手环上方亦礿的脖子,眼神迷离而迫切地望着后者,在昏暗的灯光下带有强烈的性暗示。
唇舌交缠的声音那么明显,回荡在空荡荡的观景台上,两个男人在雨伞下忘情地接吻,如果有八卦人士恰巧经过拍下全程,估计明天就会上热门了。
事实是,两人真的很忘情,尤其是沈宗。
他几乎已经忘记他们是在土楼观景台了,修长白皙的手指饥渴又情色地在方亦礿背脊上抚摸,身体紧紧地贴着后者微微摩擦,一副要在这里野战三百回合的架势。
但方亦礿还是有理智的,他意识到了沈宗的意图立即要推开对方。
“姓沈的醒醒,这里是观景台……喂!”
沈宗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投向了他的怀抱,所以方亦礿在推开的时候直接被对方逼得向后倒退好几步,要不是把伞丢开用双手扶住旁边的栏杆,他就要被这个痴狂的男人按到地上了。
“啊……对不起。”沈宗如梦初醒赶紧站稳,见方亦礿都要重心不稳了愧疚不已,伸手扶了一把:“我太投入了……啊雨伞!”
只见方亦礿刚才放手的雨伞已经从栏杆另一侧掉下,落到了寂寥无人的山腰,而且掉的地方还不是阶梯,偏巧是在泥泞的陡坡上。
“服了你了。”方亦礿瞪了他一眼,拿起放在地上的应急灯,“在这站着,我下去拿上来。”
“我去吧亦礿。”沈宗赶紧要将功补过地要从观景台下去。
方亦礿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扯了回来:“你这笨手笨脚的少给我添乱,等下摔断腿了我还得背上来。”
沈宗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和歉意,眼巴巴地望着方亦礿从观景台走下去:“那你小心点啊,路滑……”
方亦礿当然很小心,他来到离雨伞最近的阶梯,小心翼翼地踏在泥地陡坡上,一步一步地谨慎地往目标挪动。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时雨又开始大起来了——山雨反复无常,刚才的如针细雨在几秒之内瞬间变成豆大雨点,噼里啪啦地砸到他身上,脚下原本固结的泥土全部被冲散了,让本来就不怎么好受的任务变得更煎熬。
“Shit……”他低声咒骂天公不作美,弯下腰保持平衡以防摔倒。
“亦礿!”观景台上沈宗担心地喊起来,撑起伞就要走下来:“我下来帮你!”
“别下来添乱!”方亦礿几乎是用吼的音调回答,“在那里呆着听见没有?!”
他见沈宗还是执拗地下来,又骂了一声操,然后忍受着被雨水冲刷的视线快速而冒险地向前走了好几步,一把抓起掉落的雨伞罩在头上。
一切顺利。
沈宗下来的时候方亦礿已经重新回到阶梯上,狠狠地敲了一下前者的额头:“不是叫你上面呆着吗?每次都跟聋了似的。”
“可……可我担心你,”沈宗完全没工夫去捂被敲疼的脑门,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方亦礿,脸色在应急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白了:“我在上面没看清,下来才发现这里好危险……”
方亦礿刚才拿伞的地方的确不安全,如果稍微一不留神滑了栽下去,滚下山腰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现在不是好好的吗。”
“是啊,”沈宗僵硬地笑了笑,畏惧地瞥了一眼山下,“亦礿你没事就好……”他喃喃着便握住了方亦礿的手,握得紧紧的,似乎要确定眼前的方亦礿是活的才放心。
“行了,回去吧。”方亦礿道,见沈宗依旧握得紧紧不放,眼睛看着他跟索魂似的,只好索性反握住他的手道:“我拉着你行了没?快走!”
沈宗看见他的动作一愣,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,赶紧小鸡啄米地点头跟着方亦礿上去。
等两人重新爬到观景台时雨又变小了,老天爷似乎成心要和他们作对似的。
“帮我拿下伞,我把表脱了。”方亦礿道。
“诶?你的表不防水吗?”
“防水等级不高,娇气得很。”这表是他去瑞士出差的时候买的,不但价钱贵,养护也很精贵,虽然说是防水的,但以刚才那雨势,方亦礿觉得还是放口袋里比较保险。
“没事吧,不会……不会坏了吧?”沈宗担忧道“坏了就揍你。”
正当两人对着一只名贵的手表大眼瞪小眼时,旁边传来几声尖细的叫声。
“吱吱,吱吱吱。”
沈宗侧头一看,“这花松鼠怎么下着雨就跑出来了?”
“人家遛弯呢,你懂什么。”方亦礿擦着手表道。
“亦礿,你北京话说得太溜了吧。”沈宗笑起来。
“废话,我在那呆了四年。”
“我知道,但还是说得很地道……诶,为什么这花松鼠老盯着你的手表啊?”
“估计看上了吧。”方亦礿开玩笑道。
下一秒那花松鼠突然窜过来,嗖地一下夺走了他手中的瑞士表,然后又嗖地窜下地,消失在黑夜里。
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花栗鼠最后的幻影,几秒后方亦礿反应过来立即追过去,但哪里还可能追的上。
“擦,真他妈看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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